特朗普亲密盟友出任驻华大使，中美关系能否迎来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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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 4 月 29 日，美国参议院以 67 票赞成、29 票反对的投票结果确认戴维 · 珀杜出任美国驻华大使。

在当今中美关系因关税战、贸易战陷入僵局的背景下，珀杜的履历和背景能多大程度发挥影响？中美关系能否迎来新局面？特朗普心心念念的与中方直接通话，直至展开谈判的愿望又能否因此实现呢？

新任美国驻华大使何许人也？

当地时间 2024 年 12 月 5 日，当时还是候任总统的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宣布，提名戴维 · 珀杜（David Perdue）为美国新任驻华大使。

特朗普在声明中说，" 他将帮助我实施维护该地区和平的战略，并在与中国建立富有成效的工作关系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

戴维 · 珀杜出生于 1949 年，成长于美国佐治亚州一个政治世家，他的祖父乔治 · 欧文 · 珀杜（George Ervin Perdue）和堂兄桑尼 · 珀杜（Sunny Perdue）都曾担任佐治亚州州长，其中桑尼 · 珀杜还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出任美国农业部长，而戴维自己则在 2021 年的佐治亚州州长选举中落败。

珀杜于 1968 年进入美国空军学院学习，一年后因成绩不佳而退学，随后转学至佐治亚理工学院并先后获得工业工程学士、运筹学硕士学位。

珀杜从政前曾在商界摸爬滚打数十年，担任多家跨国公司高管。1972 年，他进入国际咨询公司 Kurt Salmon Associates 并担任管理顾问长达 12 年。1992 年他出任新加坡国际服装公司 Gitano Group Inc. 的董事总经理。同年，珀杜出任 Sara Lee Corporation 亚洲业务高级副总裁，这是一家世界 500 强排名前 300 名的企业，是全球性的优质消费品制造商和销售商。在此期间，他与中国内地及香港供应商有密集业务往来，并为该公司在亚洲设立了第一个总部。1998 年至 2010 年，珀杜先后任职于运动公司锐步、纺织公司 PillowTex、Dollar General、印度化学纺织公司古吉拉特重化工有限公司。珀杜因能够帮助企业成功扭转困境而声名鹊起，不过他被批评是以牺牲员工为代价来让投资者受益。

2010 年，其堂兄桑尼 · 珀杜（Sunny Perdue）任命珀杜为佐治亚港务局董事，并于次年创办 Perdue Partners。

2014 年，珀杜开始步入政坛，他以共和党人身份参加了美国参议院选举并成功当选。作为参议员，珀杜以保守的政治立场而著称。他支持限制移民的立法，支持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并投票废除奥巴马医改法案，以及试图禁止同性婚姻和堕胎。经济方面，他主张减税并支持宪法平衡预算修正案。对外政策方面，珀杜于参议员任期内参与发起《以色列反抵制法案》，主张将美国人鼓励或参与抵制以色列、美国人在巴勒斯坦定居点的行为视为联邦犯罪，还支持美军于 2020 年暗杀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高级将领卡西姆 · 苏莱曼尼。

在 2016 年的总统大选中，他支持最终获胜的特朗普，随后成为特朗普在参议院的最大盟友之一。珀杜曾在 2017 年反对特朗普的高关税政策，但随后在 2019 年转向，认为关税能够为美国带来更多筹码，获得 " 更平等的机会和公平的竞争环境 "。

珀杜在 2024 美国大选期间为特朗普站台。（资料图）

从政前后对华的两幅 " 面孔 "

珀杜曾在香港和新加坡生活，并长期与中国内地、香港有密切的商业往来。在此期间，他利用东亚地区低成本劳动力的优势，将生产线转移至中国，进而获得了大笔财富。在珀杜担任锐步公司全球副总裁期间，该公司 90% 的鞋类和服装产品在美国以外生产，其中约有 30% 来自中国。

珀杜在 2014 年竞选参议员期间，对曾在亚洲担任企业高管的经历表示自豪，并通过 " 降低成本 " 和 " 帮助品牌向亚洲市场扩张 " 两个动机，有效抵御了外界对其 " 依靠离岸生产致富 " 的攻击，成功赢得了佐治亚州的参议员席位。珀杜虽因成本问题从未考虑过在美制造鞋类、服装产品，但其在特朗普大肆批评美公司依赖外包时，却并未进行反驳；且在随后的参议院任职期间，珀杜逐渐显现对华强硬态度，认为应从经济、军事上应对来自中国的所谓 " 威胁 "。

2020 年参议员竞选期间，美媒对比珀杜在 2014 年发布的同一竞选广告，发现珀杜在广告中删除了自己和中国有关的一切内容，包括和妻子在长城上的合影，但此次竞选珀杜最后以失败告终。

值得注意的是，珀杜还多次在涉台、涉港、涉疆等涉及中国核心利益的问题上大放厥词。2018 年，他更是以参议员身份窜访中国台湾地区，与时任台湾地区领导人蔡英文会谈，并在致辞中表示特朗普政府通过所谓 " 与台湾关系法 "，重申对台湾的所谓 " 承诺 "。

不过，直新闻也注意到，珀杜在台湾问题上也有清醒的一面。他在 2021 年参加一档专访节目时，正值时任美国总统拜登脱口而出 " 如果台湾遇袭，我想我们会保卫它 "。珀杜对此表示，这并不是美国的立场，不符合美国的外交政策。" 自 1979 年与中国建交以来，我们一直奉行一个中国政策。同年，我们签署了‘与台湾关系法’，规定我们有‘义务’帮助武装他们（台湾地区），但没有义务保卫他们（台湾地区）。"

他能打破当前的中美僵局吗？

放眼 " 特朗普 2.0" 政府，戴维 · 珀杜或许是为数不多有直接和中国打交道经验的人，甚至还有在华人社会（包括新加坡、香港）长期生活过的经历。某种程度上，这种带有 " 中国通 " 色彩的履历，无疑为特朗普提名他出任驻华大使起到了加分项的作用，但绝对不是决定性作用。

对特朗普来说，各项人事任命的首要条件就是——忠诚。珀杜是最早宣称 2020 年总统选举存在 " 舞弊行为 " 的特朗普支持者之一。在拜登宣布胜选后不久，珀杜就发布声明要求美国最高法院推翻佐治亚州、密歇根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选举结果。这对当时刚刚败选，而后又卷入 " 国会山暴乱 " 风口浪尖的特朗普来说，是 " 弥足珍贵 " 的。

所以这就有个疑问，对珀杜的任命，究竟是出于想维护甚至改善中美关系的考虑，还是出于对其 " 忠诚 " 的褒奖？恐怕大概率是后者。

在笔者看来，珀杜的任命对中美关系将带来至少两方面的变化。首先，基于 " 特朗普 2.0" 任人唯亲与 " 政治酬庸 " 的特点，包括驻华大使在内的特朗普政府一众对外使节，将更直接反映白宫对双边关系的诉求，而受机构裁剪等影响的美国国务院在对华事务中发挥的作用将下降。

其次，美国驻华大使的业务范围将回归传统。拜登政府期间，驻华大使由具有长期外交和战略规划工作经验的技术官僚尼古拉斯 · 伯恩斯出任，反映了当时美方的诉求就是在 " 竞争、合作、对抗 " 的对华关系三分法中，通过驻华大使的经验和能力，去构筑避免两国倒向全面冲突的 " 防火墙 "。

但如今，珀杜的任命褪去了美驻华大使的技术官僚色彩和职能，他对中美关系的塑造能力将大大降低。

当然，珀杜获得参议院提名通过的时机很微妙，正好是在中美关系因特朗普政府不断对华 " 螺旋式 " 加征关税而陷入僵局之际。外界很自然会联想到，特朗普是否要让珀杜通过自己的新职务，去建立某种沟通渠道，从而让自己能与中方通话，甚至加速中美谈判的进程。

但客观上来看，珀杜究竟何时能抵华履新仍是未知数，时间拖得越久，外界期待的边际效应就会持续递减直至消失。另外，如果特朗普政府不能深刻体会相互尊重对于两国关系以及经贸谈判的重要性，不能感受到中方 " 打，奉陪到底；谈，大门敞开 " 的坚定意志，恐怕即便珀杜明天就赴任，也无助于中美当前僵局的打破。

倒是珀杜，虽然他口中支持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但从他多年来在亚洲的商业经历，以及他将生产链转移亚洲的实践来看，未必不能看出这当中存在的巨大结构性矛盾。我们希望能以他履职驻华大使为契机，更加深入理解美国和中国与其他经济体之间的贸易依存逻辑，从而充当特朗普政府中的理性角色。